淇河是条文化河
2014-01-29 00:25:03
南开大学鹤壁籍博士生导师朱彦民说:“提到鹤壁的土特产,可能很多人都知道被称为‘鹤壁三宝’的淇河鲫鱼、缠丝鸭蛋和冬凌草,其实鹤壁最大的宝不是别的,就是淇河。”
说淇河是“宝”,主要因为她是一条罕见的“文化河”。为何这样说呢?因为她具有罕见而丰富的文化河特征。
近年来,在党的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号召下,随着人们对地域文化研究热情的高涨,鹤壁人和国内文化界的名流专家们对淇河的研究和认识逐渐深入,对其文化河特征的揭示也日臻完善。通观20多年来的研究成果,特别是2000年我市第一次全国性的淇河文化研究会召开以来,到2009年5月鹤壁市民间淇河文化研究会成立至今,笔者认为,目前我们可以确认淇河的文化河特征和内涵主要有以下几点:淇河是一条诗河 说淇河是一条“诗河”,一点儿也不为过。
首先淇河是《诗经》之河,《诗经》原来就叫《诗》。因为《诗经·国风》中有6首诗歌18次咏及淇河,“淇”出现的次数仅次于黄河(15首,“河”出现27次),竟高于长江(5首,“江”出现13次。实际上,《诗经》中的“江”、“江汉”均指长江的主要支流汉江,而非长江,诗经中的诗篇采集范围南抵淮南、汉江,未到达长江,长江那边是稍后形成的另一支系的中华《楚辞》文化)。所以人们称她为《诗经》之河,流淌在《诗经》中的河。
再者淇河是“《诗经》故乡之河”。目前已知《诗经·国风》的《邶》、《》、卫》三“风”中直接歌咏淇河卫地人物、景物、事件的诗歌有39首,采自淇河卫地的诗歌有44篇,与淇河卫地历史人物和事件相关的诗歌有61篇。遍查华夏境内,与《诗经》关系之深密程度,还有在淇河卫地之右的吗?
三是因为淇河历代被吟及的诗词曲赋和联语不计其数,还被称为“流淌着诗的河”。市委宣传部近年在筹建淇水诗苑时的统计数据显示,单用各种方式公开在淇水诗苑中刻勒出来的与淇河卫地相关的诗词就有1500首,实际总数有一万多首。
河南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马进举教授赞誉我市得天独厚的文化资源时说“天赐淇河、天赐《诗经》”。他看到了流淌在《诗经》中的淇河的身价,并认为这是上天对鹤壁的赏赉。淇河是一条史河 淇河之所以被称为“史河”,是因为她作为历史文化名城浚县、淇县的界河,其流域有很多历史遗址和古今中外属重大、重要、罕见而颇有影响的考古发现。6000年前,淇河岸边已有人类居住,肇始了后世的淇河文化。诸如沿岸的花窝、大赉店、刘庄、辛村、唐庄的鹿台等多处仰韶文化、龙山文化、殷商文化、西周和春秋战国文化遗址。另有鹿楼战国时期冶铁遗址、鹤壁集北宋时期采煤遗址、古瓷窑遗址等,其中不少遗址从上世纪三十年代至今在全国甚至世界考古界都有很大名气。尤其是2005年的先商文化遗址被确认为当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还有淇县宋庄东周贵族墓地入选“2009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候选项目。浚县隋唐黎阳仓遗址入围2012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候选项目。曾上演于淇河流域或与之有关的重大历史事件诸如牧野之战、官渡之战等更是遍布史册。历代涉足淇河之畔的国君帝王、名宦重臣、文学巨匠、诗坛泰斗不胜枚举。另外学界已研究发现,华夏2000多个姓氏中发源于朝歌(今淇县)和黎阳(今浚县)或发源地与朝歌、黎阳有关的姓氏达200多个、成语100多个。这些历史文化现象在全国都是极为罕见的。
淇河的重大考古发现和历史遗存除了人文的以外,还有很多地质方面的,如上峪火山口、白龙庙冰臼地貌等,都有着罕见而珍贵的地质考古方面的科学价值。
淇滨区上峪乡的火山口地幔现象是一大奇观,每年都有许多地质学家及高等院校学生纷至沓来,并将此地作为实习现场,同时还吸引了一些国外地质学者。故有人建议在此处开辟地质旅游点,建地质博物馆。
2008年11月,在淇河河床中央发现的岩石洞穴,被国家地质科学院地质研究所确认为冰臼,是距今二三百万年前的第四纪早期古冰川作用形成的冰川遗迹。
地质冰臼是冰川融水携带冰屑、岩屑,沿冰川裂隙自上而下以滴水穿石的方式对下覆基岩进行强烈冲击和研磨形成的石坑。因其形态很像古代舂米的石臼而得名。
鹤壁发现数百万年前的冰臼群,在国内尚属首次。淇河白龙庙段河床中发现的岩石洞穴,有圆形、近圆形、椭圆形、花瓣形,大小不一,深浅有异,有的臼中连臼,造型奇特。经勘察,这些冰臼直径在1米以上的有41处,1米以下的有千余处,深度从半米到5米不等,分布面积达6400余平方米。
国内冰臼研究权威专家、中国第四纪冰川遗迹陈列馆的韩同林教授说,目前发现的冰臼群,因形成过程特殊,大多发育于花岗岩不易受侵蚀的岩石中,而灰岩不耐侵蚀,形成冰臼的难度极大。韩教授称,这一发现具有较高的科学价值和学术意义,对研究该地区古环境、古气候变迁和全球气候变化提供了重要依据和材料。
淇河流域已发现或待发现的人文和自然方面的重大历史考古遗存一时是无法穷尽的,仅现有的实例就足以说明淇河被称为“史河”是实至名归的。淇河是一条“爱”河 所谓“爱”河,是说淇河既是一条爱国之河又是一条爱情之河。被誉为中国第一位爱国女诗人的许穆夫人就是朝歌人,淇河的女儿。她的不朽诗篇《泉水》、《竹竿》、《载驰》被载入《诗经》,其“驾言出游”、“以钓于淇”、“载驰载驱,归唁卫侯”等不朽诗句里,饱含着她对家乡和祖国无限的眷念和炽烈的爱,在中国文学史上放射着爱国主义的耀眼光芒,她和后来的屈原已成为中国人民心目中爱国主义的象征。淇河与许穆夫人的名字已经一并成为中国语言中爱家爱国的代名词。
淇河还是一条演绎过无数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的河流。三“风”中《桑中》、《氓》等篇的淇上”、以及淇河之畔的“桑中”、“上宫”、“顿丘”等爱情故事曾频发的地方,这些地名在其后的历代诗文中,都已经成为爱情的隐语和代名词,有的已演化为成语,如“桑中之喜”之类。
此外,《白蛇传》的源生地也在淇河边。《白蛇传》最早出自冯梦龙整理的话本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提起这则故事,人们自然会联想到杭州西湖的石桥(断桥)、夕照峰上的雷峰塔以及镇江的金山寺等景点。但据史学家探源考证,《白蛇传》的故事起源于北宋时期,发源地在今河南鹤壁黑山之麓、淇河之滨的许家沟,黑山又名金山。早在魏晋时期,左思就在《魏都赋》中记载了“连眉配犊子”的爱情故事:“犊子套黄牛,游息黑山中。后与连眉女结合,俱去,人莫能追。”后来故事主人公也由“连眉女”衍变为白蛇,这一故事衍化为“白蛇闹许仙”的故事。
据民间传说,《西厢记》里的崔莺莺也是鹤壁人,她死后葬于淇奥,即今淇滨区钜桥镇唐庄南地,今只留下了墓碑,墓茔被破坏。
淇河的爱国、爱情故事对华夏后世高尚思想道德的形成和文学创作都产生了巨大影响。淇河是一条音乐之河一般情况下,我们总说《诗经》共收入自西周初期至春秋中叶约500年间的诗歌305篇,其实《小雅》中另有6篇“笙诗”,因有目无辞,往往被忽略未计在内,准确地说,《诗经》的总篇目应为311篇。《诗经》的内容,就其原来性质而言,是歌曲的歌词。墨子·公孟》说:“颂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意谓《诗》三百余篇,均可诵咏。《史记·孔子世家》又说:“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这说明《诗经》在古代就与音乐和舞蹈密不可分。可见我们的先人曾是多么重视音乐歌舞,尤其是音乐。
《诗经》中采自淇水卫地的诗篇,目前所知已达44首(《邶风》19首、《风》10首、《卫风》10首,共39首;卫武公所作5首,分别为《大雅·抑》、《小雅·宾之初筵》、《小雅·青蝇》、《王风·扬之水》、《王风·君子于役》),占《诗经·国风》160首的27.5%。这种情况在全国绝对是罕见的,这足以说明,淇水卫地曾是怎样的歌乐之乡!
作为我市淇河文化研究开拓者之一的燕昭安先生在《古代淇河的音乐传统》一文中说,“淇河流域是郑卫之声’的发源地,是个产音乐、出歌手的地方,是音乐之乡。”《孟子·告子》有“昔者王豹居于淇,而河西善讴”。王豹住在淇水边,是春秋时期的著名歌星,受他影响,黄河以西(当时的黄河尚未南移)、淇河流域的民众都特别善于唱歌。当时的淇河成为“歌乡乐海”,后人把王豹列入“十二音神”,排第四位,曰“韵吟王豹”。
《史记·乐书》曾记载魏文侯对子夏说:“吾端冕而听古乐则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明代著名奸臣严嵩虽奸,却不乏音乐素养,他有一首诗《听琴》也夸赞郑卫之音:“闲客清宵抚玉琴,露凉新月在高林。凭君洗净松风耳,无限人间郑卫音。”
生于淇畔朝歌的侠客荆轲所咏唱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被称为“荆歌”,其悲壮之音韵不朽于史册文坛,曾使多少侠肝义胆之士闻而扼腕,敬意顿生,由此可略见淇河音乐的影响力和感召力。
我国最早的古琴曲《箕子操》,作者是被誉为华夏第一子的箕子,箕子是淇水之畔的朝歌人。另一位有音乐天赋的春秋时的卫国朝歌人宁戚,擅长古琴,曾作琴曲《扣角歌》,感叹贤士有才而生不逢时,凭《扣角歌》而被管仲、齐桓公发现并起用,被任命为齐国大夫,后长期任齐国大司田,掌管农业与水利,并助齐国很快富强起来。古琴是中国古老的乐器,它承载了很多哲学和文化内涵,是古代文人雅士进德修业、修身养性的必备之品。明代最有名的古琴之一就叫“淇竹流风”,可见古代音乐与淇河、淇竹的关系多么密切,作为音乐之河的淇河名气之大也由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