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B-A13版: 晨报13版
          

希望以后过年二哥不再缺席

□讲述人:文静 整理人:百姓热线记者 李觊

  “昨天晚上,我和远在印度尼西亚的二哥视频聊天儿。3年来,因为在国外工作,过年时他都没有回过一次家。他说他很想家,很想我们。”25日,浚县卫贤镇的文静叹了口气对记者说,“我们又何尝不想他。”

为还账二哥去海外打工

  3年前,二哥轻信了一个所谓“朋友”的“内幕消息”,跟着搞投资。谁知最后不仅多年来的积蓄全赔了进去,他在外面还欠了高利贷10万块钱。

因为这件事儿,我二嫂气得差点儿和他离婚,父母听说后也是大发雷霆,每天愁眉不展。因为二哥是背着家人借的高利贷,出了这事儿,我和大哥也有些埋怨他胆子太大了,高利贷也敢碰。不过生气归生气,二哥有事儿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和家人商量后,还是东拼拼西凑凑,每家各拿出几万块钱帮二哥还了高利贷。

二哥一直是个心气儿高的人,从小到大也特别照顾我,之前在工厂上班有稳定的收入,生活还挺好。他时常挂在嘴边一句话:“有啥事儿给哥说,哥肯定能帮你解决。”但有了这次失败的经历后,他一度很消沉,觉得没脸再见家人了。当他拿着我和大哥筹来的钱时,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说对不起我们,拖累了我和大哥。当时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跟着他一起哭。

为了尽快还钱,二哥听说有公司招聘技术工人去国外务工,而我二哥以前在工厂里就一直开天车,人家正好也缺这方面的技术工人,加上工资待遇不错,他就报名跟着去了,这一待就是3年。

国外生活很艰辛

二哥报喜不报忧

  二哥说,工厂设在印度尼西亚一个海岛上。那个岛特别大,整个厂区仅占了这个海岛的冰山一角。而厂区背后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到处是野生动物。为安全起见,厂里负责人也不让工人随便出去,大家只能天天窝在厂里,二哥有时候会开玩笑说,相对于外面那些自由穿行在丛林中的野生动物,他们更像是被“圈养的动物”。

听他说那里条件很艰苦,生产和生活条件相比国内落后很多。这次大年三十晚上,二哥和家里视频聊天儿过一次,母亲问他在那边怎么样,二哥笑着说挺好,但我总觉得二哥报喜不报忧。

我记得二哥到那边的第一年,有一天二嫂给我打来电话,说二哥在微信上给她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她担心二哥在国外得了抑郁症,怕他想不开做傻事儿,让我和大哥赶紧同二哥聊聊,开导开导他。

后来我才知道,二哥刚到那边的时候,吃住很不适应。工友间不很熟悉,也很少聊天儿。有一天工厂里钻进来一头黑色的成年野猪,差点儿撞倒他;隔了一天又有工友抓到一条足有小腿那么粗的蟒蛇,这些野生动物在家里可从没见到过,吓得二哥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独自一人在国外,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每天还得高负荷连续工作12个小时。二哥怕我们担心也不常和家人说这些,换成是我估计也会抑郁吧。

经常想起儿时捣蛋的二哥

  视频里,二哥说:“妹子,对不住了,你怀孕了哥也没在身边给你做好吃的。妞妞出生后我这个当舅舅的也没能回去看看。你放心,哥知道错了,以后好好工作,挣了钱给妞妞包个大红包。”

在我的印象里,二哥总是有股孩子气,而这番话让我有点儿惊讶。或许是在国外的这几年,让他成熟了很多。虽然我也为二哥的这种改变高兴,但内心还是很怀念小时候那个捣蛋的二哥。

今年过年,我照例陪父母在村里的戏台前看戏,这也是我们家的传统。看着戏我想起我8岁那年,那时二哥13岁,我正在戏台前饶有兴趣地看戏,伴奏声突然停了,台下所有人左顾右盼,正纳闷儿发生什么事儿了,只见村长拿着话筒就上台了。

“喂喂喂,这几个是谁家的孩子,过来认认啊。咋这么捣蛋呢,把人家拖拉机的方向盘都给卸了,大过年的想干啥呢?”村长气呼呼地指着站在旁边的几个男孩儿,其中就有我二哥。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二哥低着头,生怕被台下的邻居认出来似的。我一下被这阵势吓呆了,赶紧回家找父母,一进门就大喊:“妈,俺哥被抓啦,这会儿还在戏台子上站着,村长让你去领人呢!”

就这样,二哥灰溜溜地跟在母亲屁股后面回到了家,一进门就是一顿胖揍。小时候,挨揍对二哥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谁让他淘气呢。我有时候和二哥说起来他小时候的囧事儿,二哥总会回呛我:“你以为就你乖呢!我的磁带封面是谁剪的?”

被二哥揪着“小辫子”

二哥小时候爱听流行歌,我记得那时候他是刘德华的粉丝,平时攒下来的零花钱,他就拿去买磁带。家里当时有个老式的大录音机,可以听广播,也可以用磁带播放歌曲。但二哥怕父母说他不好好学习,乱花钱买磁带,所以从来不敢当着父母的面儿听歌,总是等他们俩去地里干活儿了,才偷偷将磁带拿出来用大录音机播放歌曲。

也可能受二哥的影响,我也渐渐喜欢上了听刘德华的歌。看着二哥买来的磁带封面上印着刘德华的头像,我就想着剪下来贴在书上,好去学校给小伙伴们炫耀。一天趁着二哥不在家,我就偷偷将他藏起来的磁带翻了出来,两三下就将封面上刘德华的头像剪了下来。

正当我准备将磁带重新放回去的时候,二哥突然进了门。那时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我拿着磁带的手僵在半空中。二哥一把将我手里的磁带抢了过去,看着一个镂空的磁带封面,背后的歌词被我剪得残缺不全,他瞪着眼睛跟张飞一样。

我现在还隐约记得,当时二哥的脸一下红了,拿着磁带的手还在颤抖。他看看我,又看看磁带,嘴唇紧抿着,突然转身拿着磁带一路狂喊着就跑出家门了。

这件事儿也成了我的一条“小辫子”,总是被二哥揪着不放。后来每次说起这件事儿时,二哥还是很心疼,说那是他用多少根冰糕才换回来的一盘磁带。“那会儿看在你是我妹妹,你要是别人,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才怪。”

盼望二哥回家过年

这次大年三十晚上和二哥视频聊天儿后,父母坐在床上有些黯然神伤:“要是二孩儿能回来,咱家人就聚齐了。”对于农村家庭来说,孩子多,当他们各自成家后,每年过年都是一大家子,很热闹。而二哥在外打拼那么辛苦,过年了也不能回家团聚,不免还是让父母有点儿伤感。

有时候想想,平时大家都在忙各自的工作,能回家聚在一起看望父母的时候并不多,而过年就是这样一个很好的机会。全家人坐在一起,聊聊过去一年的工作情况,说说身边发生的大小事情,是件特别温暖的事儿。

今年过年,我看着侄女和侄子在家里玩儿游戏,不禁想起小时候我和哥哥们在一起的场景:大哥二哥要出去放炮,嫌我是个“拖油瓶”,总不想带我一起去,所以经常大哥让我进屋拿打火机,二哥说他们俩在院子里等我,然而等我出来后发现,俩人早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倔强的我跑遍全村去找他们俩,并威胁他们俩说,如果不带我一起玩儿,就把他们俩用弹弓打碎人家灯泡的事儿告诉父母。这一招儿很管用,到了晚上,他们俩就会乖乖地在家陪我放烟花。

小时候真的很开心,想念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喜欢哥哥们在身边的感觉。我现在只希望二哥在国外能很好,想家了就多和家人视频聊天儿,不要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希望今后二哥每一年都能回家过年,一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