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RB04版: 日报04版
          

情系回家路

□张新亮

不管你在哪里,家永远都是避风港和加油站,回家的路就像牵着风筝的线,一头连着在外的你,一头连着温馨的家。该下班了,过节了,有事了,想家了,回家的路上有你、有我、有他。

我的老家是在淇县太行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从求学到工作一直都在本地,虽然从未远离过家,但每每走在回家路上,总会心生感慨。

小时候最爱住在姥姥家,回家的路是三里土石路,路随山转,路修在半山腰上,路边就是深沟。有一次半道上碰到一辆顺路的拖拉机,驾驶员是亲戚,非要捎我一段路,可是由于山路高低不平,拖拉机上下颠簸得十分厉害,对于十来岁的我来说,想抓牢坐稳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坐着是坐不稳,上下得屁股疼,站着是扶不住,身体来回乱晃,让人头晕恶心。所以坐了一小会儿,我就赶紧喊停,从此就有了坐拖拉机恐惧症,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尝试着坐过拖拉机。现在依旧记得,每次回家时,姥姥总是千叮咛万嘱咐,提醒我路上一定要靠里边走。有时候唯恐我不听话,姥姥会故意用严厉的声音再三提醒,生怕我路上万一有什么差错。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初中求学时离家十多里地,上学回家路上必须穿过一个山洞,其中有一半路要翻山越岭,路也多是羊肠小道。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回家的路被积雪覆盖,我和同路的同学只能凭借印象深一脚浅一脚地相跟着摸索前进,不时就会有人滑翻。身后留下的是深深浅浅的脚印,身上也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印痕。回到家,我已经成了一个雪人,母亲心疼的直抹眼泪。母亲所有的关爱都体现在张罗着替换衣服、生火、做好饭的忙碌中,这样的经历我怎能忘怀。

  后来,我知道了当年我们穿越的山洞叫群英洞,有300多米长,1975年建成。听村里的老人讲,在没有凿山洞之前,有群众秋天到山外去贩卖柿子,回家从山上经过时遇到寒流,冻死了好几个人,于是才开始凿山洞。老人说,那时候凿山洞全靠人工,人工打炮眼,叮叮当当一锤一锤地打钎,人工往外运石头,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往外扛,据说当时运出来的石块堆平了洞口两边的山谷。所以,我们上学时能走山洞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现在,当我在路上走得困顿时,常常会想起那时凿山洞的人们,比一比立即觉得这时的困顿不算什么,人们为回家路付出了太多。

1994年左右,淇县县委、政府实施了村村通柏油路工程,连通我家的山路变成了柏油路,那时我已参加工作,在离家十多里的一个村小学教书,路平了,心里特别舒畅。村里的老人都说遇到了好时代,现在的人真是享福了。后来,我调到了县城工作,离老家有70多里路,每次回家都坐老家直通县城的公共汽车,刚开始只有一班车,上午进城,下午才能回家,特别是到了年关,车厢里人挨人、人挤人,回家的人都挤得变了形。再加上那时汽车没有固定站点,逢村就停,见人就站,有时候经过一个村子要停车好几次。那时,回家的路变得更漫长、更拥挤,妻子一提起年关回家赶车就发怵。现在,村里的公共汽车增加到了4辆,每天跑4班,实在方便多了。

时代在不断发展变化,现在老家很多家庭都有了汽车。过去的奢侈品私家车现在已经成为很多家庭的代步工具。回到老家,许多农家小院门口可以看到汽车与犁铧并排停靠着。我们家去年也买了一辆汽车,回家的路变得不再那么遥远,真的是又快又舒适,于是耳畔多了父母“慢点开啊,路上一定要慢点啊”的叮咛。

回家的路有长有短,回家的频率有高有低。脚步匆匆,车轮滚滚,不论时代怎样变迁,也不管通向家的那条路是长是短,只要在回家的途中,有多少路就有多少故事,有多少路就有多少爱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