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RB06版: 日报08版
          

旁观者

□贾振君

 

电动车车胎被轧破,找修车师傅补,这位老兄说得换新胎,里外都得换,我说换吧。这个师傅的手艺并不咋地道,他是修自行车出身的,拧个螺丝费半天功夫。看来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没有办法,我只有坐下来等。

这个地方临大路,视野开阔。路上人来车往,很热闹。看了半天,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不管谁,一律风尘仆仆,行色匆匆,几乎没有在半途中懒洋洋的,一副漫不经心的人。

突然,一个问题闯进了我的脑海,我在路上是一副什么样子?我开始留意骑车的人,专门寻找与我年龄相近、体型相当、着装雷同的人。这时天色渐晚,视觉模糊,车也修好了,一切只有留待明日了。

晚上,我又想到了这个问题。我觉得妻子应该最有发言权,因为我俩每天上班都在路上相遇,她观察我肯定比谁都仔细。听了我的问话,妻子摸了摸我的头说:“不热呀!”我说你甭胡闹,我是认真的,我在研究一个问题。妻子说,你让我说假话还是说实话?当然是实话实说。妻子说,我几次与你相遇都没跟你打招呼。为什么?我问。一是你骑得太快,两眼只盯前方,弓着腰,吃力蹬着车,你根本没有看见我;二是当时我和工友在一起,我在厂里说你多么年轻,穿着多么讲究,相貌多么英俊,才华多么出众,除了没有坐小轿车,看上去像市长,假使戳透了这层纸,以后我……哦,是这样,其他方面暂且不管,看来在行色这一点上我也没有超凡脱俗,只是身在其中不自觉罢了。

今天,我又推而广之联想到了生活中的许许多多。一年中,我们可能只记得天天上班了,只记得喝过啥名酒,吃过啥佳肴,抽过啥香烟,穿过啥服装,坐过啥轿车,玩过多大的赌注,但是,日月阴晴圆缺,庭院花开花落,田野草木枯荣,你观赏过几许?父母增添了几缕白发,几条皱纹,陪他们聊过几句家常?子女长高了几厘米,心理发生了哪些变化,与孩子沟通了几回?自己收获了哪些知识,新掌握了什么技能,帮助过多少人?

也许这很正常,人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可正是在这种漠视和匆忙中,我们错过了人生本该观赏到的多少美妙景色,悄然溜走了多少珍贵的时光。

快节奏的我们,往往只重结果不重过程,囫囵吞枣,缺少反刍,不去细细研磨和品味生活。就像我种花草一样,徒有其名,真要让我说出每一种花卉几时结蕾,何时绽放,花期多久,花瓣几枚,我真的是并不知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我们逐渐老去,一生都在重复着一件事,一件单调乏味的事,未能留下任何有价值弥足珍贵的东西,这样的人生注定不会有任何意义。

让我们从今天开始,不再执迷不悟,做一个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