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RB08版: 日报08版
          

白发亲娘

□念亲恩

娘的满头白发,已经陪伴她20多年了。而娘,今年才57岁。

这20多年来,是她独自一人,起早贪黑,任劳任怨,承担起家里的重担。如果没有这么多繁重的劳动,娘不会衰老得这么快。

爹和娘都出生于1956年。那时候在农村,孩子从三四岁就开始干活。由于过早、过重从事体力劳动,再加上缺吃少穿,爹从小就落下病根,一到秋冬季节,特别是寒冬腊月,他的腰、腿、脚就如针扎般疼痛,无法下床。

爹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到医院去检查,原来是脚上长了骨刺,借钱手术治好了骨刺,腰腿部的骨质增生、坐骨神经痛恶化为强直性脊柱炎。家里没有钱治疗,爹只好硬忍着。严重时只好躺在床上硬挨,一躺就是三四个月。娘除了忙家务,就是精心照料爹。爹躺得难受了,娘就给他翻身;爹疼得睡不着觉了,娘就给他揉揉;爹疼得受不了呻吟时,娘就在一旁伤心流泪……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情景,每年冬天都会发生。那几年,我们就是在爹的病痛和娘的眼泪中熬过来的。这样的经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1998年,娘和爹到大舅单位办的煤矿去看矿车。干了两年,攒了一些钱,爹就想去看病。一检查,病情已恶化成右腿髋关节骨股头坏死,手术费加上假肢费要一万多元,可家里只有五六千元。爹说不治了,能挨几年算几年。但娘不同意,一狠心又向亲戚借了几千元钱,给爹做了第二次手术。

可是好景不长。2006年的冬天,刚下过雪,爹不小心摔倒,把安装的假肢摔断了,要重新做手术。这一次,费用涨到了3万多。最后,还是娘向亲戚借了两万多元钱,给爹做了第三次手术。

爹的三次手术,不但折磨着娘的身心,也让娘承受了巨大的债务压力。由于疾病的摧残,爹的背驼了、腿瘸了,没法再干活。为了还债,为了供我和弟弟上学,娘就像拧足了劲的发条,拼命地做活挣钱。“人要脸,树要皮,咱家虽然穷,但也不能一直欠着别人的钱。”这是娘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为了早点把钱还上,娘除了照顾家里和地里,还在附近的煤矿找了一份开闸车的活。煤矿实行的是三班倒。娘上白天8点班,下午4点下班后就赶紧到地里干活,晚上纺线、织布;娘上下午4点班,回到家已是半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地里干活;娘上晚上12点班,早上8点下班也不休息,一直在地里忙到天黑,吃过晚饭睡三四个小时就又去上班了。

不知什么时候,娘的身体越来越瘦,白发越来越多。娘不分白天黑夜地干活,却从来不舍得给自己买一点儿好吃的,买一件新衣服。娘穿的衣服,都是亲戚姐妹们的旧衣服。对于这些,娘从不在乎,也从不抱怨,她把全部心血都用在了照顾家庭和抚养儿子身上。由于过度劳累,娘患上了胸腔积水,疼得她喘不上气,即使这样娘也从未放下手里的活。

“娘啊,娘啊,白发亲娘,春露秋霜,寒来暑往;娘啊,娘啊,白发亲娘,朝思暮想,泪眼迷茫……”每当听到这首歌,我的眼前都会浮现娘那满头的白发。是娘,竭尽所能、不惜生命撑起这个家;是娘,30多年来对爹不离不弃、同甘共苦;是娘,教会了我不怕艰难、勇敢坚强。感谢娘,我最亲最敬最伟大的白发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