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2013-12-04 00:18:55
□小景
转眼母亲已离开我整整三年。每当走进小区,禁不住想看看母亲曾住过的一楼西户,心中就有一种莫能名状的痛;每当看到、听到关于母亲的内容,我都会悲从衷来,泪从眼出;每当过节或遇到值得高兴的事情,总觉得缺少了一位最能与我分享的人。眼看母亲的祭日就要到了,我用笨拙的笔涂抹出有关母亲的记忆。
母亲幼年跟随父母躲避战乱,颠沛流离。解放后在一家国营缝纫社参加工作。母亲十四岁嫁给我父亲,由于父亲在山西农村教书,母亲辞掉了工作迁到山西农村。1966年,父亲受迫害失去工作,为了生计,母亲随父亲先后七次搬家,前半生都是串房檐就是住邻居家的房子),直到1984年才在淇县古城村有了自己的房子。
母亲是有名的裁缝。我幼年的时候,就记得家里的窗前有一台缝纫机,常年哒哒地响着,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来我们家找母亲做衣服。从山西到河南,凭着裁缝手艺,母亲以低微的收入维持、贴补着家里的生计,供养我们姊妹四人上学读书。记得我们迁回河南老家,当时家乡正在修工农渠,在我们村住着修渠的城里人有一位小伙子穿了一件灰色两面穿的夹克。母亲看了以后也给我做了一件同样的,整个学校老师、同学和修渠的城里人都羡慕不已,夸赞母亲的手艺。
母亲很美,身体柔弱,外表温和,内心却刚毅不屈;母亲一生劳累、艰辛、清贫。直到去世,妹妹整理她的遗物才知道母亲没有一分钱的积蓄。这时我才感到儿子是这样的不孝,羞愧难当。
母亲45岁前很少下地干农活,那时农活有父亲劳作。全家落户淇县后,父亲冤案平反恢复工作,农村又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母亲开始承担起家里农田的劳作。那时,父亲在外工作,姐姐出嫁,我和两个妹妹读书。父亲、我和妹妹农忙时也抽空帮忙,但毕竟主要靠母亲,我想当时母亲肯定受不了,但她又能怎样呢?几年下来,母亲满头的黑发全变白了。有一年秋天,母亲腿上生了疮还要下地收秋,终于累倒在地里。
后来我大学毕业到县城工作,并在县城有了房子,母亲才随我到县城居住。那时母亲因过度劳累,双腿疼痛已不太方便走路。
母亲很善良、很传统,她有太多的牵挂。父亲在世时和她也有拌嘴,但父亲不在了,母亲更加显老。母亲格外喜欢儿女们带着孩子回家看她。我们姊妹几个平时也给母亲一些零花钱,她从来不花,我的叔伯舅舅们来家看她,她就会拿出来这些零花钱给他们,因为他们在农村,岁数也大了,没有收入。
母亲年老以后,每年都要住两次医院,白天主要由姐姐和两个妹妹照顾,我晚上陪母亲住院。来到新区居住,由于母亲腿病,上楼不方便,妻子把自己原来的房子卖掉,在我居住的小区买了一个一楼。我每天下班第一件事是去看望母亲,有时也为母亲倒屎尿;妹妹们经常为她洗脚、修脚、修剪头发。每逢过年十几口人齐聚母亲身边是她最开心的时候。我专门为母亲买了一个轮椅,想让她多到户外走走。但母亲很少出去,怕麻烦儿女们。
母亲常年吃药,但没有出过大的病状。我因调动到外地工作,母亲嘱咐我:钱没多少,不该要的钱咱一分也不要。没有想到,我到外地工作一个月时间,母亲就突然病重,病重的前一周,我请中医到家里给母亲把脉,还给她开了中药,我去抓的药。母亲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永远离开了我们。
每当去到母亲的坟地,我都想在那里多待一会儿,拔拔母亲坟上的草,抚摸坟前的柳树。我宁可相信有天上人间,母亲能看到儿女们为她祈祷。